冰岛薄荷🐳

nyc我恨你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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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ologue(完)

迎风裤衩:

以前看见二单那句“終わり”写的……今天翻出来补完。手感依旧不是很好。
以及各位不考虑产点粮吗。


 


(01)


“啊……果然,涉很厉害呢。”


虽然语气是惊奇的,甚至好像还有放下手机要为他鼓掌的冲动在,但英智还是镇定地操纵手机屏幕上的角色,在临死前向着日日树涉放了一个大招。


看见屏幕上浮现出“game over”,天祥院英智遗憾地、坦诚地做出发言:“我以为好歹能同归于尽的。”


日日树涉摊开手:“我可是全力以赴的啊,英智。毕竟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,如果说是放松的话,总要在同时激起斗志吧?”


“……嗯。”英智毫无意义地滑动游戏界面,“涉会觉得紧张吗?——这是毕业以来的第一次演出,虽然‘fine’已经名气很大了,但能否让更多人得到认可这种事,果然还是不太确定呢。”


日日树涉露出了一个太过于爽朗的笑容:“怎么说呢?虽然结果永远不能如人所料,但这就是世界上的惊奇所在。而且姬君在我的训练下也成长了很多了,执事君也渴望着去努力了。有一句话,你说过的吧?”


英智和他对视,吐出的字句像是在生与死的浪潮里沉浮的石子:“…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全员集结的‘fine’。”


“是喧哗祭的时候,真是自大的宣言呢。”英智接着说,神色渐渐明朗起来,“涉还记得呢。不过,我也是,一直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。”


他好像就要这么结束这个话题了,在同时断绝一切隐蔽的惴惴不安,但他又眯起眼睛凝视着日日树涉:“其实涉也很紧张吧?嘴角的弧度——比平时要明显很多呢。”


对方意外地凑近了自己,仔细端详着再寻常不过的、小丑惯用的神情。


如果忽略掉他金色头发下泛红的耳根,那可真是比自己从容得多呢。涉这么想着,出于本性上的对惊奇的追求,大胆地、安抚一般地摸了摸皇帝陛下的头顶——真是十分僭越的行为呢,回头再补上一百朵玫瑰作为代价好了。


对坐在化妆间的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天祥院英智首先叹气,双手高举头顶:“……我投降了。”


他将椅子往后挪了三步—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。


英智严肃地双手抱臂,对他的上一句话自暴自弃地进行着不必要的解释:“紧张的人是我。涉是不会紧张的——我知道的。“


”我请教过千秋怎么克制紧张的情绪,在一大堆方法里玩游戏不行、开玩笑不行、在没人的地方大声唱歌也不行……”


他接着说:“对于‘fine’的实力,我是没有任何质疑的。我们在毕业这半年来都全力以赴并且成长了,后辈也有让我惊叹的突破。真奇怪啊,我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了:成为下一代的基石,让偶像拥有更崇高的地位,完成我所期望的‘演变’。”


“明明已经排练过很多次的演出,临到上场我还是会考虑各种失误,明明已经反复核实过了。不过桃李应该比我更紧张吧,笑容像要哭出来一样,但什么也没有向我倾诉,一个人承担着。”


“但我并不是桃李呢。身为队长的我,自私地、取巧地想要从和涉谈话来寻求平静,不过也是弄巧成拙了。”


英智的指尖指向胸口:“坦白地说,跟涉在一起的时候,心率比平时还要快呢。”


“——您怎么知道我不会不安呢?”


日日树涉这么询问着,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简陋的假面,他自然地戴上假面,只露出形状优美的、闪烁着慑人光辉的眼睛。


“英智你曾经驯服过狮子吧。”


“狮子的心脏是很孱弱的,相比它们庞大威严的身躯,那颗心脏太小了。虽然受人敬仰着,威风凛凛着,但对于死亡、未知、疼痛的恐惧依旧存在。”


“小丑的职责是微笑、让人微笑,即便是痛苦到想哭泣的程度,也没有一颗心能够沁出眼泪来。老实说,一颗心是麻烦的东西呢,它虽然引导着我们,但也带来了许多忧虑。”


“那我把心脏移植给你就好了。”英智面无表情地、生硬地打断他,“即使是狮子的心脏,也比没有的好。我可是读过童话故事的,没有心的话,会生锈的。”


他几乎是有些畏惧胆怯了——如果对方流露出一点即将离去的动向。


“生锈吗?”日日树涉有些意外地重复,“我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呢。心脏移植手术可是很麻烦的。不过小丑可不是钢筋铁骨,也是血肉之躯铸就的,所以——”


涉的掌间变出一朵玫瑰,当然是献给他效忠的皇帝。还没有开口,就看见对方沉默了片刻,扯下玫瑰的花蕾,起身不容拒绝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。


因为他的动作太粗暴,心形的花瓣都落下了几片。掌心的温度被花蕾覆盖,只能感知到指尖的触碰,似乎有软弱的搏动。


“好了。”英智说着,有一点被不小心泄露的、自得满意的神色,“就是这样的一颗心了。”


他随后又不无遗憾地补充:“虽然不够完美。”


 “……我想对您说的,可不是这个啊。”


日日树涉最后这么回答。


 


 


 你想对我说什么呢?不论什么话,我都可以听的。


天祥院英智想,干脆这么直接问出口好了。


日日树涉的目光停驻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。他的鸽子、注视他的人群、美丽的建筑、青春的欢笑。他永无休止地惊世骇俗地表演着,即使不只是看着我也没关系,一点关系都没有——只要,你为他们表演的人群里,有我在其中就好。


心是藏在紧闭的牙齿后面的吗?英智这么想着。


所以虽然主动贴近的是涉,但首先摘下假面、撬开牙关的还是他自己。


 


 


他的视野里似乎掠过一瓣柔软暧昧的红,玫瑰好像因为涉的动作而掉落了——看来以后要用别针别在胸前。


随后,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潮红的舌尖相互的摩挲与探访中。


英智的脸上浮现出近乎病态的薄红,仿佛在通过湿热的温度来确认自己的存在一样。他眼睛发亮地看着涉月光一样的长发,像注视着心爱的玩具。银色的发丝在指缝滑过,似乎默许他捕捉一直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

为了避免接吻中的分心,涉搂住了自己的腰——这个认识让他更加兴奋,口腔里满溢着滚烫黏热的气息。


他曾有一段时间痴迷过糖果,但此刻是一种剔透的、观感上近乎单薄的甜味包裹住了他。这渐渐且根深蒂固地唤醒了他的贪婪,畸形的欲求被乔装后成为他眼前的幻影。


日日树涉嗅到粉丝提前赠送的花束的味道,像是温室花房里那种腐烂的鲜花。“在这样的花香里窒息而死”这样的想法虽然是不详的、遥远的,但奇异地唤起了一个自由而软弱无力的、情感上的故乡。


他抓住天祥院英智自然地解起自己衣领纽扣的手,压低声音劝慰道:“我的陛下,不行哦。演出就要开始了,您的体力会跟不上的。”


虽然还保有理智,但是声音稍微有些沙哑。


他们短暂地分开。英智喘着气,但很开怀又纯情地笑着,甚至还好心地给他递过去一杯水。日日树涉脑内回荡着对方薄弱胸膛里有力跳动的心跳声,发自内心地为造物主的存在作出赞美。


“我知道啦。”英智很愉快地坐回座位,“嗯……上一次做那种事情后,我回家可是大病了一场呢。”


毕竟还是刚从高中毕业——日日树涉转过脸,稍微有些不自然地询问:“那么,除了演出的成功,您还祈愿着什么事情呢?”


他在毕业时和对方做出过稍微有些违规的行为。好像是努力要达成什么人生心愿一样。英智当时过于卖力了,而自己也不是很冷静。那个时候好像也有“涉很厉害呢”这样的言论出现。


高中生总是精力旺盛、喉咙充血的。曾自诩为“不同于一般人类”的日日树涉事后这么安慰自己。


“老实说。”英智看上去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个吻,但还是神色如常地和他交谈,“fine能全员集结而没有解散,我自己也很意外。毕竟年龄和才艺跨度这么大——说起来,我上周给涉送过去的花涉看到了吗?”


涉很快跟上了对方跳脱的思维:“是的,落幕时我收到了来自异国的昂贵的卡萨布兰卡——即便有‘死亡’的含义,我更愿意相信它代表着淡泊的永恒。”


“那一场我去看了哦。”英智说着,“虽然只毕业了半年,但我的涉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戏剧演员了,散发着让我目眩神迷的光彩。“


”可惜剧目结束后我就要必须走了,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——所以只能给你送花了。涉没有退出这个组合,我有些意外。虽然因为我和涉都天各一方,导致组合活动无法照常开展,但这终究是束缚了你的吧?”


还没有等他回答,英智就抢先说道:“我知道的。”


“涉是不会走的吧。”


(02)


 


“我不会走的哦。”


涉那个时候奇异地没有用什么修饰的词语,来表达自己的坚定。他的声音也出奇的平淡,并不是跟往常一样稍微有些高亢的、华丽明亮的音色。


但那个场景稍微有些黯淡——天祥院英智坐在病床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大片的白色使得周遭像是褪尽外壳的干瘪的果核。


窗外的绿叶在旋风中转着圈子,转圈子的轨迹扩大到天上潜藏着的星辰的移动。


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气氛。


他们谈论起一次放学后难得的逛街。因为专辑要求戴上耳坠,英智打算去打一个耳洞,表现出这个意向以及右手君有事不能陪同后,涉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地自告奋勇和他一起前去。一路上英智说着“我在互联网上查阅过资料,好像会很疼的样子”。


当时涉一本正经地问:“您听说过‘痛痛飞走’吗?”


英智一怔:“小时候母亲在打针的时候对我说过一次,但因为疼痛的次数太多了,所以也只有一次而已……有什么用吗?”


“是保佑好孩子不被疼痛的神女报复的咒语。”涉给了他一个闪亮的wink,“我会在一边帮您念出来的!”


“……我可不是什么好孩子。”英智半信半疑地嘀咕着,但最后还是情绪高涨地总结,“这是一次很有高中生气息的尝试。而且如果涉在我身边的话,事情不管怎样都会变好的。”


“您身为皇帝可不能太过依赖别人哦?”涉带他穿过小巷,“Amazing!这就是玫瑰色人生的开端!”


“涉经常来这里吗?”


“放学后无聊的时候会光顾——能知道个大概。”日日树涉在一家店面前驻足,左顾右盼的天祥院英智差点撞到他。


这个人大概天生就拥有一种让人信服的、神秘的气息。所以当他为天祥院英智拉开店门的时候,天祥院英智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
虽然从常理来讲,打耳洞或许要去什么高级医院。但他更倾向于和同龄的朋友一起游荡在大街小巷,突然在某家店的店门前停驻,慌慌忙忙地去完成打耳洞的任务。


如果那个人是日日树涉的话。那么他的所有的人生理想早已宣告实现。


有一幕是这样的:长年隐藏在白金色头发之下的耳朵展现出来。仿佛看得见内部脆弱的、玻璃结构一样细薄的青色血管,斜透在眼里的一刹那,仿佛能感觉到动摇的结晶的断面。


对方短促地嗯了一声,将他拉回现实。


不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疼痛的,细微的颤抖。


面对着日日树涉征询的目光,英智低下头解释道:“没有想象中的痛,因为和之前的手术相比不值一提……这声叫喊姑且当作我有青春体验的证明吧。”


日日树涉当时笑出声:“您的青春足够波澜壮阔,够写一首长诗了。”


 


 


“涉一定是有魔法的吧。”英智在病房里这么总结,“所以我当时才会一点都不觉得痛。”


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的原因吧。日日树涉并没有揭穿他。


“明天有一场手术。”英智说,“如果我活下来的话,涉也不要来为我祝贺了。因为那个时候,我一定非常、非常、非常地憔悴。……如果我死掉的话,涉就走掉吧,到哪里都可以,去外太空旅行我也没有意见……”


他一边这么说,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。被单下的手指渐渐蜷缩。


涉打断了他:“我不会走的哦。”


英智短促地吸了口气:“但是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。我的肉体会逐渐腐烂脱落,骨头会裸露,流出透明的浆液。甚至最后骨头也会软化,和大地融为一体的。”


“你不会走的话,我很开心,开心得快要死掉了。但是,涉应该到更远的地方去,给全人类……”


日日树涉再次打断了他:“我是你的日日树涉。”


他们开始沉默了。日日树涉拿起了一个苹果,希望能找到一点稳定的触觉。


他目睹过英智痛苦的样子:那是有些扭曲的,但却奇异地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力。那张脸平静的时候有一种纤弱飘忽的天真纯洁,痛苦时却仿佛失去重心般的灵魂冰冷地燃烧着,傲慢地不详着,像一个行走的却同时辉煌的悲剧。


这才是知道平时这个人为了不流露出这样的样子演得多么辛苦。


神经作痛、呼吸不畅、难以下咽、身体各处被挤压,却努力活动艰涩的关节,仰起头跟人说话。


为什么是我呢?……是报复吧。神明的惩戒,真是公平呢。


英智不厌倦也不痛恨这样的逞强,反而乐在其中。抱怨啊抗争啊动怒啊之类的东西早在更早的时候就尝试过一遍,因为耗费精力,所以还不如不做。


“……我昨天呢,做了一个梦。”英智说着,“我梦见我的黑木棺材放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,窗外有乌鸦的叫声。我还闻到了水果的香味。奇怪的是没有人在棺木旁俯身哭泣,我只好一直看着这口棺木——这里面一定是我的骸骨吧?但我没办法打开它。之后就有火焰焚烧起来,场面就像电影里那种被焚烧的泛黄书稿一样,渐渐化为深黑的灰烬了。”


“但我跟敬人讨论的时候,我想要的是可不是黑木棺材呀。”


涉削苹果的手抖了一下,这种动摇让他意识到自己真正在这个世界上存在,并且为别人而悲伤。


日日树涉认真地说:“我下周会在舞台上初次登台。能冒昧的请求陛下您,在所有观众都向我扔臭鸡蛋的时候,为我奉上最大捧的花束吗?”


英智其实还没有讲完。他也梦见很辉煌的、不那么黯淡的时刻,他在窗台眺望桃李在热气球上慌张的神情、在喧哗祭时和杏一起安静地闻着香料的气味、在游乐园里四处张望努力忽视弓弦的呼喊,还有,有人握住了即将在黑暗里坠落的他的手。


演出的舞台经常出现,迎接着他钟爱的欢呼,fine的队徽的那片羽翼光辉而灿烂,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个队徽曾经承载的沉重过往。他时常凝视着且产生一种错觉:他眼前就是广阔的、自由的、流动的荣光。


英智触碰药片的手停了一下。他随后向日日树涉笑了笑,笑容像是初春的积雪一样稀薄。


“我会的,算是为了我的日日树涉吧?”


说完,他将枕头下的诊断书揉成一团——他们刚刚就这份诊断书的可信性进行了讨论,最后完全否定了经验丰富的医师,做出“长命百岁”的答案。


其实每一次,当听到“这次手术很危险”,浏览满是术语的诊断书时,他都会自我催眠着:我会在明天醒来。但是没有几个人跟他一起认同这个观点。如果有人说“你不会就这么死掉的话”,他好像会有更多的勇气去孤军奋战。对命运的怒火早已瓦解冻结,取而代之的是以另一种冷漠的郁愤注视着一切来往的人。


诊断书交到日日树涉的掌心里,日日树涉自然地扔到远处的垃圾桶里。是十分准确地投了进去。


英智暂时没有吃掉日日树涉递给他的苹果——因为这样说话会含糊不清。他之后会努力地咽下去,不让苹果氧化。但放在一旁的花终究会枯萎发黑。


英智短暂地跟日日树涉对视了一会儿,随后再次重复,像是发誓一样缓慢地、认真又固执地说:“我会的。”


 那个时候天边的黑云正在和黄昏的光接吻,像一朵天上的花。


 


(03)


 


“除了紧张以外,其实我很迷惑。”英智在化妆间里,和日日树涉面对面,像是罪人忏悔自白一样说着,“因为上一次手术成功了……所以我能再次站在舞台上了。但这样的日子总会结束的,就算我活到五十岁,甚至一百岁。我的生命是会结束的。不过能遇见涉和很多人,我不觉得畏惧。”


“可是什么叫做结束呢?”英智托腮问着,“我们唱的那首歌——我总要说一句‘終わり’。这是宣告完结了,组合名字也是。不过我当时只是想终结一切混乱无序而已。”


“一想到我死之后一切宣告终结,我爱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,而我就是个单纯的句号,没有对历史造成任何影响,被片面地划入一个大概的时代里,而不是作为代表性的人物,我就很嫉妒很不甘哦。”


涉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您看过鬼片吧?”


如愿以偿地,英智的脸上露出了“你在说什么”的复杂神情。随后皇帝陛下反应过来,埋怨道:“……明明上次两个人都挺害怕的?不要这么过分地转移话题啊?”


涉眨眨眼:“是的,我挺害怕的。英智死后如果变成鬼魂也会害怕的吧,不过来纠缠我吧,没关系——我是无所不能的日日树涉,我会克服怕鬼这一点的。”


“……”英智挫败地垂下头,“该说不愧是涉吗?好了,千秋的‘沉重的心情能让人适当地稳重’的建议也划掉了,失败了。现在我想不出来解决紧张的办法了。”


“最好的方法是谈恋爱哦。”日日树涉拾起地上遗落的花,“刚刚您接吻以后——其实完完全全就不紧张了呢……☆”


“请不要揭穿我啊。”英智说,“不过或许真的和涉说的一样……要有惊喜才好。这场演出会变成什么样子,正是它让人期待的原因。我以前翻那种大图式的儿童读物的时候,总是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页,渴求着会发生什么。虽然是千篇一律的王子和公主,但还是会有一种官能性的惊喜呢。”


“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哦♪”涉愉快地牵起他的手,“要跟我一起出来吗?”


“这样会给工作人员造成困扰的啊。”


与话语全然相反的,英智明显比涉要兴奋。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过走廊,在舞台黑暗的一侧看着逐渐入场的粉丝。涉果然是有魔法的。英智这么想。所以才没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。


粉丝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。偶尔看见男孩子或者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妇人也让人喜出望外。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荧光棒,让人稍微有些怀念学院的梦幻祭了。偶尔会有巨大的横幅、各种各样闪光的字体。


英智受舞台的气氛感染,调整成了跟平常一样温和又有些强势的样子。寒冰一样的眼睛漂浮着玻璃球的光泽。他平静地评价道:“明明是第一次演出……还是有这么多人吗?”


涉摊开手,过分的耀眼姿态如过去一般烙印在视网膜上:“您对梦之咲的最强组合‘fine’有什么偏见吗?”


“唔,虽然早就知道了。但亲眼看下去,还是很不一样。”灯光映在英智的眼里,色泽愈发斑斓,“我啊,一直一直渴望着给别人带来幸福。一开始认为是为了别人,后来发现也有自己的原因在。“


”于是我不择手段地、卑劣地建立了我的政权,最后败落。我是这样的一个人。有人喜欢真是太感谢了。”


涉接话道:“在说些什么啊——我的皇帝陛下不是够厉害了吗?”


在很高很高的顶峰徘徊着起舞着,许多许多人仰望着他自己,也会有人担心地问一句“你不觉得冷吗?”,预告着“你迟早要坠落!”。但是居然有家伙不按常理出牌,用尽各种方法、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直接拉了下来。


其实并没有认识多久。连人生的二十分之一都占不到。但是居然改变了自己——这也太奇怪太厉害了吧?有些事是日日树涉也想不通的。


“演唱会结束后要去干什么呢?”英智和他退到候场处,“除了好好地当偶像,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。”


日日树涉建议道:“会场附近有一家店,很适合肉食动物。”


“……真是的,为了身体我可是常年吃素啊。不要真的把我当成狮子了,可是很难养的。”


“嗯……就是不知道执事君准备好口罩和墨镜了没有。”


“不要这么使唤弓弦哦——他不是经纪人,是偶像啊。”


“会长!”


雀跃的、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攀谈。姬宫桃李兴奋地跑了过来,虽然也有长高的样子,但还是忘记改口——明明现任学生会会长已经是衣更真绪了。桃李先白了涉一眼,当作这些天日日树涉版魔鬼训练的奖励。弓弦叹了口气:“少爷,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啊。”


“我知道的啊!烦死了!”桃李把目光投向天祥院英智,“会长,演出就要开始了!”


“嗯,我很期待哦,桃李的成长。让我好好地夸奖你吧。”


“呜,我会努力的!弓弦那家伙也有努力练习过,比之前肯定要好上不少!”


”……虽然少爷观察了我的动向我很高兴,但‘我很努力’这句话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。“


“很难得啊,弓弦。看来你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了,我相信你哦。”


“总而言之,会长就好好看着我们的表演吧!”


“欸——可是我也要表演哦?可爱的桃李,你厌烦我了吗?”


“没有,绝对没有!会长你要相信:我最喜欢你了!不过也对啊……总之!会长你一定能感受到的!我们的成长!”


好像听到了宣告“演出开始”的声音,粉丝的呐喊顿时塞满了整个会场,如同疾风灌过耳畔。耀眼的灯光像是无数坠落的星星的狂风骤雨一样。


“涉。”英智转头问,“你刚才……一直想说什么?”


……居然察觉到了吗?


日日树涉一向不会好心提醒别人,换句话说,太多事情他选择冷眼旁观。但习惯的存在或许就是让别人来打破的。


他出于无聊对fine的两位新人进行训练,投入进去以后参加了那场精彩的演出。之后他在Flower Festival后回想起执事君和公主殿下的表现,如果是这样组合加上那个人的话……于是突然对fine的未来稍微有那么一点期待。之后他来到不久前还是敌人的天祥院英智的病房。


他当时问:“你看见了吗?”


前任死敌露出了和性格不符的、纯洁无瑕的笑容:“看见了。”


以及——


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

坦白的说,他那时凭借个人推断对天祥院英智有个大概的了解。漂亮的面孔与性格上负面的任性、自私、孱弱、虚伪、幼稚之后,是个渴望生命又拒绝个人幸福的幽灵。


……但那时候天祥院英智的神情让他略有改观。


天祥院英智当时看上去是笑着道谢。却好像要哭出来一样。


……什么啊,不也和每个人一样渴望着幸福吗?


那个时候梦之咲已经被划入新的时代,一切尘埃落定百废待兴,罪孽尚存。决意孤身攀上顶点的胜者孤独地等待着下一个真正的勇者将他打败。这本就该是结尾了,没什么新的庇护所。


但世界上总会发生这样不可理喻的奇迹和相遇,连宣告终结的话语也被打断。更不要说预言彼此的牵绊了。


那个时候日日树涉就该走了。但他或许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,来提醒迟钝的皇帝。


“按常理来说,演唱会开始应该说‘終わり’对吧?”涉说,“但是,我可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日日树涉。以及,我不觉得这是结束。”


穿过时间之川的、经过整个青春的声音。自地平线与眼睑里冉冉升起的太阳,排外地挤开一切刻薄与冰冷,孤绝与狂信,透过眼皮和薄薄的皮肤照射进了世界。


漫长的、让人痛苦懊恼的长夜过后,世界并没有裂开。因为乐章的一个停顿并非是世界哀痛的缝罅。


死者有不朽的名,而生者有不朽的爱。


同那个时候一样,一切难以摒弃的过去了,新成员加入了,而自己在病床上注视着远方摇曳的歌声。好像能看到一点清晰的未来和救赎一样。
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
那就走吧?


聚光灯。人们的目光。队友。如同太阳在一颗晨露中投射出小小的天体。


 如果,结束并不是结束的话,那么一切从永恒的此刻开始。




这么说着,他们在最后并肩走向光明处。


“各位,想从哪一首开始呢?”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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